第二十一章 一个开始_男主只想成为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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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个开始

  太子参与朝政的日子转眼就到,大抵是太后有跟几位大臣暗示过,在上朝前两天陆续有六至九人来太子府拜访太子。这几人皆是三四群一块来的,唯独丞相是带了家仆。

  晋城丞相程婪,当朝太后的亲弟弟,皇后的亲舅,位置举足轻重,深受太后信任,手中掌握了近全部的兵权。

  程婪到太子府一身锋芒不曾收敛,站在太子面前下颌高昂,腰板直挺,看上去就像冲锋前阵的勇士,而不是该对太子表敬意的五十岁的老人。

  对太后亲自挑选出的傀儡,程婪对太子总存一份不加掩饰的不屑。简单地行礼已经是他给傀儡太子最大的面子了。

  跟在程婪身后的家仆随主,奴衣穿身,却把头颅昂到最高,旁人若仔细看,能观察到有根鼻毛就沾在家仆鼻孔附近。而家仆却自我感觉自己的位置比太子还高,他手捧的木托盘就像是自己的身份象征。

  “这是太后托我给太子送来的朝服。”程婪刚说完,他身后的家仆人跨出一大步,不情愿地呈出木托。

  木托直接挤到离沈子清只有半寸的位置,程婪没有制止家仆不敬地行为,反而眼神里透出丝丝挑衅。

  沈子清眉宇稍蹙,在千草刚抬手准备接过时,郭肖早他一步拿过木托送到千草手中。

  程婪牵动嘴角,鼻下两撇灰白胡子也跟着动了动。忽略刚才的事情,程婪详细介绍起上朝的规矩,“太子虽然以旁听的身份进早朝,但也要跟官员一样在侯朝厅等到开朝时一块入殿。立龙椅右侧离御台六步位置,不得跟众臣并列。”

  沈子清点了头,心里暗暗吐槽这个宰相真是傲慢不逊,连装都不装一下。明面上沈子清客客气气表达谢意,以为程婪会跟前三批大臣一样说几句话就回去。

  然而程婪没有要走的意思,扫了眼目前身处的堂屋说道:“今日除了来给太子送朝服,还有一件事要替太后向太子传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掩饰心底的烦躁,问:“是何事?”

  程婪习惯性用左手抚了抚鼻下两撇胡子,语气低沉悠然,“太后心系太子,之前太子府不是有刺客闯入么,那么久都没抓到人。太后担心,托我来看看太子府,若是哪里缺人,我好调动些护卫过来。”

  太子府里已有巡府护卫队,程婪说的‘有刺客闯入’这件事估计是原主闻香自杀那会发生的事,离现在快过去三个月了,太后莫名下这道命令,恐怕不是真考虑太子安危,而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吧。

  沈子清在怒意不断的情况下却反笑出来,“原来如此,丞相打算怎么个看法?”

  此时千草已经带着朝服退下,程婪走到堂屋门边向外看了眼,正好千草矮小的背影从转角处消失。程婪道:“太子府不小,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处看起,不过我来就是为了查看太子住处周围是否安全,那便从太子住处看起吧。”

  沈子清心里紧绷的弦算是送了下来,他就怕程婪突然提出要去太子府其他院里看看,那里住着府里的公子,就怕程婪看完要去太后那边嘴碎。

  既然程婪指名要看自己住处,沈子清自己充当引路人。他带程婪往堂屋另一方向的侧门出去。

  太子府外形长而正,中间有一椭圆形的深湖,沈子清的玉折院在湖的南边,他平常走也是经过大门直接朝南面走,而今日,沈子清特地带程婪穿过堂屋侧门,直接往北面走,他不想让程婪如此轻松就能直达自己的玉折院。

  湖上那座曲折万分的石桥静静匍匐在水面,沈子清庆幸自己没真把它拆掉。

  上石桥后,沈子清放缓脚步介绍起湖中景观,“府里的芙蕖开了半个月,丞相来得正是时候。”

  “太子闲情逸致啊。”方才在堂屋还很悠闲的程婪这会有点心不在焉起来,好似这些芙蕖在妨碍他办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假装没注意到程婪的不耐烦,仍旧慢慢带路。程婪两只手握成拳头,攥的紧紧的,一脸严肃,连假笑都懒得装,直到沈子清所住的玉折院近在眼前,脸色才放松下来。

  玉折院外围种了圈矮竹,竹尖比围墙高出一寸多,倘若人在院中稍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一圈的绿意。风一吹,竹尖晃荡,竹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声,为平淡的日子添了份惬意。

  程婪对着玉折院的院门打量良久,才问:“刚才过去的巡府护卫晚上会经过太子这吗?”

  “自然。”沈子清补充一句,“府内有两支巡府护卫队。”

  “嗯,不够。”程婪摇摇头,像是老师教育学生一样,以训斥的口吻道:“两支太少,我再绕一圈看看。”

  沈子清将不悦的情绪藏在心里,伸手示意,“请。”

  “嗯。”程婪这声更像不屑的一‘哼’。

  沈子清跟郭肖相互交换了眼神,不过这回两人默契没之前那么高,一来一回都没弄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

  一圈转完,程婪又进到院里查看。

  玉折院里头有一座开放式的缩小版花园。小池,观赏类的植物,小石亭都有。在左手边的则是千草住的小屋,太子卧室,浴室房以及书房,布局简单明了,一眼看完。

  玉折院内其实在沈子清误打误撞躲开一起刺杀后,郭肖有加强院内防御,都是些隐藏在角度,布局隐秘的小暗器。程婪看不出这些,只顾摇头喟叹,“不行啊,太子你这样很容易陷入危险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发出黏糊地哼笑,神情僵硬道:“为何这样说?”

  程婪指向院外,“院门口一个护卫都没,府内也只有两支巡府护卫。若真有有心人来太子府,很轻松就躲过去了。而院内院外种了那么多树啊竹啊,这不给有心人提供躲避场地嘛!”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沈子清没把话全说完。

  程婪摸了下自己两撇胡子,斜睨向空有太子头衔的傀儡,“若把这些树和竹全拔了,我想太子定是不愿意的,那么只能增加护卫人数了。”程婪恢复回在堂屋时的悠然,“我会向太后请示,看看是否要增加护卫,太子耐心等候回复。”

  “好吧。”沈子清抚了抚本就平整的衣襟。

  程婪左看右看,开始往院外走去,“该办的事已经办好,就不打扰太子了。”

  沈子清小小哼了声,声音不大,只有站在他旁边的郭肖听得见。沈子清招来躲在小屋里的千草,故意提高音量道:“千草去送丞相出府,湖上桥绕,你好好给丞相带路。”

  “知道啦。”一道小小的身影跑出小屋,千草记下太子的话,并了解其中的含义,故意把程婪往他走过一遍的石桥上引。

  确认程婪已经离开,沈子清狠狠在地上蹬了脚。他眼睛本就属于狭长那一类,眼尾明显上挑,此时半眯起眼,加上脸上升起怒意,给人一股十足威慑的魄力。

  “真是想来就来,像走就走。”沈子清扭头问郭肖,“刚才在院外你想说什么?”

  郭肖被问的猝不及防,眼神飘了下才回,“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注意点。”沈子清替他说完后面五个字。

  郭肖连忙低下头,他从不敢恃宠而骄,即使获得太子特许,有提建议的特权,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能说他分得清。现下太子心情不佳,他再提意见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子清倒不是在意这个,他是被程婪的举动和言语恼到了,对郭肖说话时,忘记收敛脾气,没想到误伤了郭肖。

  两人各持不同的心意,在过了两日后就是沈子清去上朝的日子。

  早起不是件容易事,尤其在天还很朦胧的情况下。沈子清阖眼伸展开两只手臂,任由郭肖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再由千草为自己系上腰带。

  一个响亮的哈欠自沈子清口中蹦出,结束后,他抱怨道:“早朝时间为什么定这么早,天没亮就得起床准备。”

  “听说在晋城四品以上的官都得起这么早,有些住的远,还得起的更早。不过也还好,七日有两日休息。”千草仔细抚平腰带旁边的褶皱,企图让这些褶皱看起来统一。

  沈子清摆摆手,取来镜子对着自己的脸欣赏起来。

  嗯,即便穿着死气沉沉的朝服,人还是帅的。

  他把镜子递给郭肖,趁这个空才回千草,“要不你替我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草吓了一跳,直接跪在地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奴才不敢,奴才,奴才,奴才就是奴才,连话也不会说。”

  “瞧你吓得。”沈子清被千草这一举动逗笑了,“我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又不会罚你。”

  “唔……”千草挠挠头,从地上爬起来,想接话又不知道等下说的话适不适合说,干脆憋再腹中。

  “可以出发了。”郭肖收拾好东西,在一旁提醒。

  去宫里的路由郭肖驱马车载沈子清到宫门口,再往里,外头的马车是不允许进去的,沈子清只好下马车独自走进去,郭肖牵马车到一边等候太子下朝。

  沈子清满腹牢骚地穿过宫门,根据程婪前两天所说来到候朝厅,那里已经站了四十多位四品以上官员,沈子清是最晚来的那个。

  远看过去,各官员按照职务不同,职位高低不同,所对应的朝服颜色和正面绣物也有区别。沈子清低头打量自己朝服的颜色和绣物,朝服颜色为飞泉绿,中间秀物秀的是涌起的浪花,跟各官朝服上秀的各色动物别说一模一样,连种类都不在一个调上。

  在沈子清低头打量自己朝服跟各官员朝服的差异时,原本处在平静状态的四十多名官员在瞬息间骚动起来,其中一半议论纷纷,脸上差异不断。看来并不是全部人都知道太子会参与早朝。

  另外知晓的官员率先过来跟太子行礼,他们在面对傀儡太子时还是会装装样子,行一下基本的君臣礼。

  那些吃惊的官员终于反应过来,跟上前者步伐,一波接一波来向太子行礼问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站在侯朝厅门口接受四十多名官员拜礼,等人都离开了,他发现程婪竟然不在侯朝厅。难道这位丞相不用上早朝?还是不用在侯朝厅等呢?

  沈子清没找人问,安静站在厅内一根柱子边上,心里默念自己就是透明人。

  他的默念好似起到了作用,跟他行完礼的官员三四堆,四五堆地挤在一块,忘记自己刚才还去跟太子热络的行礼打招呼。

  沈子清静静侯朝厅内的官员,心中思忖起来。原先他在春灯会遭到刺客明目张胆地刺杀,联系之前也在红墙处有遭暗算,想来是有人跟太后做对,全朝官员都支持太后这个说法不攻自破。

  但是……会是谁在跟太后做对,难道是老皇帝?可老皇帝上个月还拉拢自己。另外太后是否知晓有人跟她做对?

  沈子清陷入沉思,目光从一张张相谈甚欢的脸上一一掠过,皆无果。他看不出什么反常的东西。

  沈子清有些头疼,这比他在公司里看到的内斗还要复杂。

  在他想这想那间,侯朝厅外响起三声轰隆响鼓,四十多名官员熟练的按照品级以及文武区别排成四列,沈子清顿时无措,站在柱子旁不知自己该去哪好。

  “太子。”一名一品文官解救了沈子清的尴尬,他给太子指了个位置,沈子清这才得以随众官出候朝厅,往上朝宫殿进行朝行仪式。

  晋国对仪式很重视,从那次祭祖仪式上沈子清就感觉到。而这次的朝行仪式也是繁琐,需众官十步一拜,再十步一颂,直到百步之后才入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心里感叹:好家伙,难怪要这么早起来上朝,光着朝行仪式就花去不少时间,要是按照现代社会的上班时间,下朝时都该过午了吧。

  抱怨归抱怨,沈子清还是顺服地站到程婪之前所说的位置,稍抬首,正巧看到程婪随太后一块入殿。沈子清终于看到太后是如何参与朝政的。

  再瞥一眼,沈子清看到一国之君懒洋洋靠在龙椅扶手上,右手边空出半块龙椅的位置。

  沈曚左手支在下颌,没半点天子该有的威严气质,倒是垂帘之后的太后仪态肃穆端庄。

  沈曚目光往殿内转了圈,视线在沈子清身上做短暂地停留,很快移开。他坐直身子,宣布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简单八个字,沈曚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年,语气一年比一年漂浮,让人忍不住想起晋国皇帝沉迷女色这个传言。

  话音落下,殿内在一开始就陷入沉寂,静到有人大口呼吸都很突兀。

  沈子清在心里默数,从一数到五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开口的文官手举笏板向侧前方跨出一步,站在文武官之间宽敞的通道上。

  这名文官位置靠后,沈子清得转头才能用看见。若沈子清离他近,就能瞧见文官笏板上写满了两列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名文官开始进行日常地汇报。都是些琐碎小事,直到说到最后一件事,才是这名文官真正要禀报的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晋国边境不断涌进难民,这些难民绝大部分是因为西域小国的国民,被战乱祸及到,加上听他人传言晋国繁华,挣钱机会多,纷纷举家逃亡至晋国寻求庇护。

  可难民数量巨庞大,若是全放入晋国,不仅会影响本国百姓,还有可能扰乱国内各地秩序。

  现在晚来的难民都被挡在边境外,每天眼巴巴乞求守境守卫放自己进去,甚至因此引发出一些令人觉得离谱的事情。有人为了能入晋国境内,竟把自己未长大的儿女推出来,说要送给守卫大哥欢乐,可怕的是有不少人模仿。

  这些话传到沈子清耳中,内心震惊到只能想出那些骂人的脏话。总觉得离谱的事,没想到就是现实。

  这件事情在这名文官汇报下简明扼要地叙述完毕,很快有几位文官相继出来提建议,有赞成放难民进来的,相对的,也有反对的声音。

  赞成一方觉得这是一个抓住民心的好机会,而且难民里头有不少是生意人,让他们进来能带动各地食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赞成此观点的一名文官道,“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晋国往上走,来者皆晋民,将来依附晋国的就不止是江春国和穗国。”

  此观点一出,立马有人反驳,“不可,绝对不可!济世经邦一定要循序渐进,一味贪念利来利往,有堕危隐患。”

  “哼,我看郭大人对本国一点该有的信念都没有。”持赞成一方的人嘲讽道。

  “我是为国将来考虑,井底之蛙只生悲。”不赞成一方轻描淡写化解了上一句嘲讽,还讽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持不同意见的双方从争论到争吵,自持己见的模样在沈子清眼中像极了路边因谁多占了一寸地而吵起来的摊贩。

  沈子清保持低头状态,双眼半眯不眯。他用笏板遮住向两侧鼓起的脸颊,不敢露出自己的困意,矜持打了个哈欠。

  站在御台上的吴鹏在议论热度达到顶峰后,适时出声制止。殿内重新回到最初的寂静,连同参与争论的武官也跟文官一块,同时转动脖子看向龙椅上颓废的皇帝,实则余光都在注意太后地举动。

  “我觉得全部赶走才算好。”皇帝配合他们一块演,语气懒散无精打采,连眨眼都是极缓的,等说完才看向太后,“太后觉得呢?”

  沈子清掀起眼帘,等待太后是如何做答复的。

  太后适当地推脱,而后摆正姿态巡视台下众官,没有直入主题,反而提起对此无关的事,“哀家前日听说北边群山发生塌陷,跟穗国链接的官道被堵,不知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底下议论声再起,很快有人明白太后的心思,立马上前道:“臣有想法,刚才各位都在争论难民该不该进一事,臣受太后启发,想出一策。”

  “说来听听。”太后不紧不慢道。

  “晋国可以引进全部难民,其中让做生意的去指定的地区,让那些贫困但身体健硕的难民修理官道。官道修完还可以去开拓荒山。至于妇孺童叟,北边还有很多未开荒的土地,朝廷可以先给他们发放种子,提供住处。等地种起来了,朝廷再跟他们收取对应粮食即可。这样既能安置好难民,又能把无人耕种的土地利用起来,国内仓库粮食储蓄也能增多。”

  一个回答解决了三件事,太后对此非常满意,微侧过脸寻求沈曚意见,“皇上觉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曚厌倦当前的姿势,重新靠到龙椅扶手上,手支颌角,面向太后,“甚好,甚好啊。虽然我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既然皇上同意,这件事就安排下去吧。”沈曚最后一句话被忽略,太后安排好后,早朝到此结束,上千名难民的命运就此定下。

  沈子清总算可以活动活动肩膀,心想等会回去一定要睡个回笼觉。

  “太子留步。”吴鹏煞风景地跑过来,脸上的笑容跟平常一样和善,他挽留住沈子清,“皇上在御花园等您。”

  沈子清料到沈曚要见他一面,但没想到直接在太后眼皮底下召见自己。许多离开晚的官员注意到太子那边的情况,大都装作不知情,与同僚速速离开。

  沈子清随吴鹏来到御花园一处水榭下,四周有不少侍从候着,沈子清边走边想,这些人里头会不会藏了太后的眼线?

  “上朝得感觉如何?”沈曚的声音拉回沈子清地注意。皇帝第一句问话很是关切,好像太子上朝的事情是自己早就定下的,现在来关心一下太子是否有不适或者疑问的地方。

  沈子清直言道,“除了早起和朝行礼仪过于繁琐外,其他让我受益良多。”

  沈曚愣了一下,张口大笑起来,他很赞同太子说的某一点,“前半句我很认同,早起确实难受,我还想在美人怀里多躺一会。”由于大笑,沈曚眼尾的褶子堆在了一块。

  沈子清扯扯嘴角,一脸无语。老皇帝又开始演了,看来这里真有太后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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