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猜疑
“那件事啊……”沈蒙嗤笑道，“我只表明让你和姜公子每月十七有温存的机会，其他什么也没说，太子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沈子清吸入一口气，半点半点呼出，平复好心情才说：“结合当时情况，我自认为没误解错。”停顿下，继续道，“难道是我做了让父皇不开心的事？”
“哈哈哈哈。”皇帝捧手炉仰头大笑，饶有兴致，“说说，你自认为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恕儿愚昧，并不知何事，单纯这样猜测罢了。”沈子清语气谦卑，但他的表情却是傲睨自若的。
沈蒙小怔，挑起一侧眉梢，笑容从盛转为隐怒，“好啊。既然你不肯先开口，我替你出口。”
沈子清手提食盒微低下头颅，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在虚心求教。
沈蒙道：“一父一子，同命相连。我有意拉拢你，我们相助一起翻倒太后。你倒好，扭头就像太后示好。该怎么说？我是不是得谢谢你没把我的计划抖出来？”他语出迅速，这些话宛若在他口中嚼过千万次。
沈子清淡定道：“我没有拒绝你的计划，也没同意参与到计划里来。你跟我说的那些，只会让我陷入被动。我会感觉很为难。”
沈蒙轻哼：“这就是你向太后请求的理由。”
沈子清点头，“迟早的。我参与早朝对你的计划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你事先没同我商量，以后我该怎么信任你。”沈蒙义正严辞地指责。
沈子清道：“说起信任，你不也是没把全部计划告诉我吗？”
“哼，哼……呵呵呵。”隐藏在慵懒眼神中的真实暴戾转瞬即逝，沈蒙恢复不恭庸态，“你第一天上朝时，我想好好问你的，结果半途被人打扰了。”
沈子清浅浅勾了下嘴角，“现在说开，应该能化解你我之间的误会吧。”
“嗯。”手炉被丢弃在塌上，沈蒙转动脖子，“我想想，其实每月十七太过规律了，你觉得呢？。”
他话题转的急速，沈子清恍惚一下才道：“那就随时。”
“嗯，反正我也没话可传，把他放我这里，就当给你们增加某种情调吧。”沈蒙边说边往内屋里去。
沈子清重新步入大雪中，身后侍卫替他撑伞。等到那一排矮小房屋处，侍卫照例在外等候，沈子清拎食盒和包裹敲响矮自己脑袋半点的木门。
木门撑开两指宽的小缝，紧接着整扇打开，“太子！”里头的人惊道。
沈子清竖起食指立在唇边，姜云锡注意到外边有侍卫在，收声错开身，让出容太子通过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小屋内处处透出凉意，唯独小桌边的炭炉有出小范围暖意。
装在食盒中的点心透过油纸传递恰出好处的温度，沈子清把糕点和茶包摆在桌面，包袱递给姜云锡，内心万分自责，“天冷了，给你带了几件厚衣裳。”顿了又顿，还是忍不住开口，“抱歉，我失言了。”
姜云锡接过来，挤出笑容，“太子惦记我，我已知足。”他认真端详这张脸庞，靠近些，怀抱包袱，一手轻搭在沈子清胸前，语气轻柔问：“太子身子恢复如何了，府中进刺客那晚我无法回去，心里揪的紧。”
姜云锡性格就是这般，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埋怨他人。沈子清心头沉重感越发重，他握住姜云锡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解下蹀躞带上的荷包放上去。
荷包沉甸甸的，略微硌手，它带来的重量让姜云锡错愕掀起眼帘，欲想把荷包交还回去，“我不能……”
“别拒绝。”为了让姜云锡顺然接受，沈子清道，“就当我存在你这里。以后每月我都会派人送一些过来。想做什么都行，等以后你按原数再还给我就行了。”
姜云锡凝思片刻，收下荷包，“我会替太子保管好的。”太子有牵挂自己这份心，姜云锡满足于此。
雪势愈发大，但雪的体积比之前小许多，整场雪显得绵密柔软。
沈子清往宫外头赶去，心里思忖今日所行会不会被身后的侍卫透露给太后。
一路想来，沈子清抬眼，正巧看到一位眼熟的人，往某个方向急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丞相嘛。”沈子清上前挡住急步匆匆的程婪，“今日下雪还入宫，是来见太后的？”
程婪步伐错乱，险些撞上去。他的慌乱在一瞬间结束，草草行礼，“是啊，与太后有事商量。”
“原来如此。”沈子清让出路，作出请的姿势，“既然丞相要去，我陪同你一块如何？”
程婪竖起刁眉，思来想去，态度恭敬道：“可臣要先去御书房递交有关民事的奏折，之后才去太后那。太子若不介意，可与臣先去御书房。”一口一个‘臣’，程婪勉强向傀儡太子屈服。
“啊，丞相也太尽职了，这个时候都不忘惦记百姓，晋国有你这样的大臣真是幸运。”沈子清高声夸赞，似要引起别人注意。
程婪老脸一红，勉强装作镇定，“太子言重了，这是臣该做的。太子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沈子清绽露笑容。
程婪戒备不减，试探性开口，“那臣先行一步，去御书房了。”
“丞相慢走。”沈子清作出请的姿势。
程婪又深深打量沈子清两眼，确认真实无事，才迈开脚步。结果他刚走出两步就被重新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婪眼睑轻轻抽动，压抑怒火，佯作平和姿态询问：＂“太子还有何事？”
沈子清似乎才发现这个举动不妥，收回手，指向自己左手边，“丞相走错了，御书房在那个方向。”
“咳。”程婪假装清嗓子，眼珠子横晃一下，寻借口道，“雪太大，我竟然认错方向了，谢太子指出，不然这段路可就白走了。”
沈子清含笑目送程婪离开，直到大雪完全遮住对方身影。弯起的嘴角瞬间落下，沈子清冷瞥一眼，转身离去。
宫门外，有一雪人挺直站立在马车旁，随着身子往攻门内探望的幅度，累积起来的雪从他两肩滑落。
在那道期盼眼神中，一顶油纸伞穿过拱形宫门。沈子清接过油纸伞，侍卫识趣退回侍卫队中。
“不在车厢内等，出来做什么。”油纸伞来到郭肖头顶。沈子清语气不满，更多的是心疼，替郭肖抚去落雪。
“我……”郭肖支支吾吾道，“我想太子快出来了，出来等。没注意雪变大。”
“我明白。”沈子清怎会不清楚他的想法，只是见郭肖头顶站在雪中，心中万分疼惜。
沈子清推他上车，收起油纸伞，双手包裹住郭肖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不料两者之间手上温度最冰凉的竟是自己，于是两人互调暖者和被暖者身份，由郭肖替沈子清暖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雪在持续增大，回府路程缓慢。在摇晃车厢内沈子清酝酿出困意，很快熬不住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努力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脑中也在摸索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打起精神。
“对了。”明目展开，沈子清忽然开口，“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什么人？”郭肖初听迷茫。
“出现好几回的刺客。”沈子清明显激动起来，“我知道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了。”
“谁？”单单一个字，郭肖发音竟有些颤抖。
沈子清十分笃定，“就是程婪。”
“丞相！”‘程婪’名字一出，郭肖瞳孔猛的回缩，双唇轻微张开，压低声量，“可丞相是太后的人，没道理……”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沈子清说出心中所想，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好几个月，直到方才在宫中见到程婪，他更加确定这个想法。“当时他来府里送朝服，借太后口意进我院内。现在想来是因为前几次刺杀总失败，他按耐不住亲自来查看地形。”
车厢突然陷入安静，只有车轱辘碾过地面雪层的摩擦声透过厚帘传进来。
郭肖抓紧手中衣物不敢多言。沈子清继续往下猜测：“我猜，朝中背叛太后的人里头估计就有程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丞相是太后的亲弟弟。”郭肖不安的模样愈发明显，沈子清却将其当作被这则消息震撼到，两手一拍，激动万分。
“想来想去，前后变得就很合理。程婪就是背叛太后了！”马车外全是太后指派来的侍卫，沈子清不敢惊动他们，在拍手后，立刻压低自嗓音。
郭肖强行保持冷静，“太子有这样的猜测正常，可没有实际证据，很难证明程婪就是幕后指使者。”
“也是。”沈子清撇下一侧嘴角，把宫内遇见程婪一事情说了遍，而后不屑道，“他不敢跟我一起去见太后，找借口去御书房递奏折，可是奏折都归太后管，御书房就是个摆设，他以为我不知道？”
郭肖暗暗震惊，自己跟丞相没多少交往，对其一对刁眉印象深刻。若说丞相进宫，必然会从宫门口经过，可自己在雪中站了这么久，并没看到他人入宫，更没看到那对明显的刁眉，难道丞相是自己在下马车前就进去了？
一声浓重叹息传入郭肖的耳中，沈子清认定程婪就是幕后主使者，可他无法指控程婪的罪行，无奈喃喃，“程婪权利重大，可以说位于太后之下，即使找出证据，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郭肖安慰道：“既然我们知道指使者是谁，防范起来就会轻松许多，加上太后的反应，丞相要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再派刺客来，除非他有意想暴露自己。”
“嗯。”沈子清踌躇一番才点头，腿上外摆被不停拨弄。想了良久，沈子清又道，“我现在好奇程婪是主要背叛人员，还是他背后还有人？那个人是谁？先前上早朝，我看出并非所有人都是支持太后的，只不过他们表现不显眼，可我就是看不出到底这些背叛太后的人支持的是谁。”
“或许……”郭肖挣扎许久，仿佛咬着最后一个字。犹豫道，“这人脱离朝政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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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吸入一口气，半点半点呼出，平复好心情才说：“结合当时情况，我自认为没误解错。”停顿下，继续道，“难道是我做了让父皇不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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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儿愚昧，并不知何事，单纯这样猜测罢了。”沈子清语气谦卑，但他的表情却是傲睨自若的。
沈蒙小怔，挑起一侧眉梢，笑容从盛转为隐怒，“好啊。既然你不肯先开口，我替你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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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淡定道：“我没有拒绝你的计划，也没同意参与到计划里来。你跟我说的那些，只会让我陷入被动。我会感觉很为难。”
沈蒙轻哼：“这就是你向太后请求的理由。”
沈子清点头，“迟早的。我参与早朝对你的计划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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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道：“说起信任，你不也是没把全部计划告诉我吗？”
“哼，哼……呵呵呵。”隐藏在慵懒眼神中的真实暴戾转瞬即逝，沈蒙恢复不恭庸态，“你第一天上朝时，我想好好问你的，结果半途被人打扰了。”
沈子清浅浅勾了下嘴角，“现在说开，应该能化解你我之间的误会吧。”
“嗯。”手炉被丢弃在塌上，沈蒙转动脖子，“我想想，其实每月十七太过规律了，你觉得呢？。”
他话题转的急速，沈子清恍惚一下才道：“那就随时。”
“嗯，反正我也没话可传，把他放我这里，就当给你们增加某种情调吧。”沈蒙边说边往内屋里去。
沈子清重新步入大雪中，身后侍卫替他撑伞。等到那一排矮小房屋处，侍卫照例在外等候，沈子清拎食盒和包裹敲响矮自己脑袋半点的木门。
木门撑开两指宽的小缝，紧接着整扇打开，“太子！”里头的人惊道。
沈子清竖起食指立在唇边，姜云锡注意到外边有侍卫在，收声错开身，让出容太子通过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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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锡性格就是这般，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埋怨他人。沈子清心头沉重感越发重，他握住姜云锡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解下蹀躞带上的荷包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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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丞相也太尽职了，这个时候都不忘惦记百姓，晋国有你这样的大臣真是幸运。”沈子清高声夸赞，似要引起别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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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沈子清绽露笑容。
程婪戒备不减，试探性开口，“那臣先行一步，去御书房了。”
“丞相慢走。”沈子清作出请的姿势。
程婪又深深打量沈子清两眼，确认真实无事，才迈开脚步。结果他刚走出两步就被重新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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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有一雪人挺直站立在马车旁，随着身子往攻门内探望的幅度，累积起来的雪从他两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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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车厢内等，出来做什么。”油纸伞来到郭肖头顶。沈子清语气不满，更多的是心疼，替郭肖抚去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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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沈子清怎会不清楚他的想法，只是见郭肖头顶站在雪中，心中万分疼惜。
沈子清推他上车，收起油纸伞，双手包裹住郭肖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不料两者之间手上温度最冰凉的竟是自己，于是两人互调暖者和被暖者身份，由郭肖替沈子清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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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明目展开，沈子清忽然开口，“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什么人？”郭肖初听迷茫。
“出现好几回的刺客。”沈子清明显激动起来，“我知道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了。”
“谁？”单单一个字，郭肖发音竟有些颤抖。
沈子清十分笃定，“就是程婪。”
“丞相！”‘程婪’名字一出，郭肖瞳孔猛的回缩，双唇轻微张开，压低声量，“可丞相是太后的人，没道理……”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沈子清说出心中所想，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好几个月，直到方才在宫中见到程婪，他更加确定这个想法。“当时他来府里送朝服，借太后口意进我院内。现在想来是因为前几次刺杀总失败，他按耐不住亲自来查看地形。”
车厢突然陷入安静，只有车轱辘碾过地面雪层的摩擦声透过厚帘传进来。
郭肖抓紧手中衣物不敢多言。沈子清继续往下猜测：“我猜，朝中背叛太后的人里头估计就有程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丞相是太后的亲弟弟。”郭肖不安的模样愈发明显，沈子清却将其当作被这则消息震撼到，两手一拍，激动万分。
“想来想去，前后变得就很合理。程婪就是背叛太后了！”马车外全是太后指派来的侍卫，沈子清不敢惊动他们，在拍手后，立刻压低自嗓音。
郭肖强行保持冷静，“太子有这样的猜测正常，可没有实际证据，很难证明程婪就是幕后指使者。”
“也是。”沈子清撇下一侧嘴角，把宫内遇见程婪一事情说了遍，而后不屑道，“他不敢跟我一起去见太后，找借口去御书房递奏折，可是奏折都归太后管，御书房就是个摆设，他以为我不知道？”
郭肖暗暗震惊，自己跟丞相没多少交往，对其一对刁眉印象深刻。若说丞相进宫，必然会从宫门口经过，可自己在雪中站了这么久，并没看到他人入宫，更没看到那对明显的刁眉，难道丞相是自己在下马车前就进去了？
一声浓重叹息传入郭肖的耳中，沈子清认定程婪就是幕后主使者，可他无法指控程婪的罪行，无奈喃喃，“程婪权利重大，可以说位于太后之下，即使找出证据，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郭肖安慰道：“既然我们知道指使者是谁，防范起来就会轻松许多，加上太后的反应，丞相要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再派刺客来，除非他有意想暴露自己。”
“嗯。”沈子清踌躇一番才点头，腿上外摆被不停拨弄。想了良久，沈子清又道，“我现在好奇程婪是主要背叛人员，还是他背后还有人？那个人是谁？先前上早朝，我看出并非所有人都是支持太后的，只不过他们表现不显眼，可我就是看不出到底这些背叛太后的人支持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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