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证明
云云纵横，恍然四年成为云烟，白汾城一如既往，唯一变化是西城多了个安分不了的少女。
一抹湘色在人群间灵活闪过，沈雅舒内穿竖领衫，外搭卢灰色短袖半臂，发丝全束在脑后，用同色发带系住，如灵活的猫穿梭在人群中。跟在她身后的大白狗，紫红色舌头悬在嘴外，跑的吭哧吭哧，惊了不少人。
沈雅舒并非漫无目在乱跑，她直面一辆牛车，眼神坚定。赶车老汉眼神不大好，直到沈雅舒离牛车还剩六步距离，才发现牛车前突然冒出人。老汉吓出一身冷汗，手扯拉牛绳，嘴里连发出嘘嘘声。黄牛应和发出“哞”的叫声，慢悠悠停下，甩动牛尾，驱赶围过来的小飞虫。
沈雅舒在离牛车还有一步时停住，右脚脚尖向左后旋，身体绕过黄牛，停在老汉侧边，嘴唇抿成一条向上的弧线，而后露出两对可爱的虎牙说道：“张伯，牛车不能走大道。”白狗跟过来，乖巧蹲在主人脚边。
张老汉气鼓鼓质问：“不走大道，走哪啊！”
沈雅舒在黄牛臀上轻手拍了拍，“沈哥哥有设家畜专用道，铺了两个月，告示提前贴了大半年，张伯你真不知道？”
黄牛甩了下尾巴慢吞吞转过脑袋，用一侧的黑牛眼去看是谁拍了自己。
张老汉失理在先，手里紧紧攥住赶牛鞭，两只浊眼瞪开，说不出辩解的话。周围逐渐有人围过来看热闹。张老汉心想：一个小辈竟然不给自己留面子。于是叫嚷嚷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汉我大字不识一个，屋外事一样不关心，不知道是正常。”他用赶牛鞭指着沈雅舒，“倒是你个小丫头，大街上拦人，难不难看。”
沈雅舒被没由的指责惊住，她头一回碰见不讲理的人。不过没关系，沈雅舒自恃在衙门长大，看得多，听的也有多，肯定有办法说服老汉。她刚准备张口，有人在牛车后喊了声，“诶，走不走啊，堵着路了。”
张老汉扭过半个身子对喊的人抱怨，“我也想走，被人拦住，走不了。”
喊的人上来，在沈雅舒身上扫视一眼，看到她腰间的木剑，“诶，你不是司爷的小妹吗？车是你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雅舒认真道：“是啊，牛车不能走大道，得走畜生专用道。”
“管走大道还是畜生道，现在你把牛车拦下来，后面人都走不过来。”
经这人一提醒，沈雅舒看向周围，那些路人在牛车旁围了圈，加上牛车占住街道，后边和前边的人都没法走。
“可是张伯的牛车不能上大道……”沈雅舒没刚才自信了。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忽然笑说：“原来是司爷的小妹，学司爷学的有模有样，像个小大人。”
沈雅舒没方才那般从容，脸颊涨红，加重语调着重强调，“我已经十四了，就是大人。”
她的话让围观路人发出彻底地大笑。一名手挎菜篮的富相妇女笑的浑身乱颤，对周边人说：“我家闺女十四岁订亲，十六岁成婚，第二年就给她夫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她语气自豪，像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名手里提鱼的男人应和挎菜篮妇女，“我家小子十五岁就娶老婆了。”
没一会，人群的着重点变为自家孩子多早娶妻生子，多早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这只是一小会，很快人群的着重点又回到沈雅舒身上，“再不让司爷给你找个夫君，过两年就没男人愿意娶你了。”
沈雅舒翻了夸张的白眼，她是沈子清和郭肖的妹妹，身边两位哥哥都是优秀的人，她对将来的夫君要求可不是白汾城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能做到的，而且沈雅舒心底最终目标可不是嫁人。
压心底的话沈雅舒才不随便跟别人说，但她也不想被人小瞧。要想让这些人以后不再拿嫁人调侃自己，沈雅舒决定制定一个高要求，让这些人杜口裹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嫁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嫁的，不满足四样要求，就算是天下第一富豪我也不嫁。”
围观人群哈哈大笑，没人注意街道已经疏通，他们很好奇沈雅舒的四样要求是哪四样？若让他们猜，无非是聘礼、家境、钱财、家产罢了。
沈雅舒举起拳头，每说一条，便竖起一根手指，“我未来的夫君必须要像我的两位哥哥。一要身材高挑；二要相貌英俊；三要武功高强；四要高风亮节。缺一样我都看不上。”
“白汾城有四样全占的人吗？”大家相互看来看去，面面相觑。
“晋城多的是！”有道声音骤然从人群外传进来，人群纷纷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说话的是名背包袱的年轻男子，他正好经过这条街，看有人集聚，就过来凑个热闹，碰巧听见沈雅舒提到的四点。
“晋城男人不管老的少的，好看的多得是，身材也好。钱嘛，大都是有钱，品节高的也有，随你挑。”
“他们武功厉害吗？”沈雅舒随口问，她懒得纠正这名年轻男子，自己说的是四样要求缺一不可，话到年轻男子倒变了个意思。
年轻男子摊手，“我哪知道啊。”他就来凑个热闹，这女的反而跟自己计较上了。
沈雅舒不再理会这些人，等她回头找张老汉时，身边已是空荡荡，那里还有张老汉和牛车的影子。沈雅舒在这条街附近都看了遍，确定张老汉背着自己离开，心里郁闷无比，心想下次一定要处理好，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小白。”沈雅舒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白狗喊道，“走，我们接着巡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小白摇摇尾巴，乖巧跟上。
沈雅舒换了条街巡逻，悬挂在腰间的木制长剑重新给与她信心，加上有行人会给她让路，即使刚才出手失败，也给沈雅舒一种她也是白汾城掌管者的错觉。沈雅舒忍不想，再过三个月她就十五岁了，到时候一定要让沈哥哥把自己安排进衙门的巡逻班里去，白汾城的安全她也要出一份力。
想到美好的未来，自己跟巡逻班的人一起巡街，保证白汾城每日安危，想到这，沈雅舒握上木剑剑柄部分心里澎湃，巡逻步伐变为轻快。小白能闻到到主人心情变好，它也高兴地吐出舌头。
一条街未走到头，一声叫骂猝不及防闯入沈雅舒耳中。
“老太婆瞧你卖给我的破玩意，能用吗？还钱！”
“咦？出事了。”沈雅舒兴奋地搓搓手，听声音像是从侧街传来的。她摸上腰间的木剑，脑中勾勒出奸商老婆婆为了钱，以次充好，被人识破的场景。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回去要跟沈哥哥炫耀，她也是有能力帮哥哥们分担事务的。
想到此处信心大增，沈雅舒边挤开人群，边嚷道，“我是衙门备用巡逻班的人，大家让让。”
有人拉住沈雅舒，小声对她说：“东城那边的人过来买东西，不讲理。”
“啊？”沈雅舒怔了怔，脑中构建的场景被无情推翻，她倍感懊恼，回那人的语气冲了些，“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沈雅舒挤出人群，看到一个络腮胡大块头左手叉腰，右手对一名快晕厥过去的老婆婆指指点点，嘴里唾沫横飞，“这么老的人，都快进棺材了，还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沈雅舒皱起眉头，她最讨厌这种体型的男人，东城有一大把。
另一边，老婆婆无奈摆摆手，“不是啊，这不是我卖给你的。”
老婆婆无措的样子激发沈雅舒强烈的护弱心理，她上前站在大块头面前，挡住老婆婆，扬高脑门朗声道：“有什么事跟我讲。”
“哟，怎么来了个小姑娘？这是你婆婆？”络腮胡语气缓和，没回答问题，反而对沈雅舒投去暧昧目光。
沈雅舒自从来到西城，再没回东城。络腮胡常住东城，偶尔来西城闲逛，知道白汾城典史是个年轻人，但不知典史有个妹妹。
沈雅舒厌恶侧开步子，“别扯东扯西，回答我的问题。”
络腮胡大笑，“没事情，我只是跟老婆婆聊天呢。老太婆，你说是不是。”
“啊，这，这个……”老婆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沈雅舒对络腮胡的厌恶更深，在她眼里，络腮胡正在无耻威胁老婆婆。她厉声道：“蒙谁呢，隔老远我就听到你在叫唤，这还没事？你们给我说说。”最后一句话，沈雅舒是冲围观者讲的，她向人群看去，想求得实证，却没人敢接受这道视线，更不敢回答。他们负责看热闹不想惹祸上身，连被解围的老婆婆在沈雅舒站到她面前那一刻，果断钻出人群，连货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沈雅舒看到自己身又一次空了时，她嘴里泛出一股苦味，比吃一颗她最讨厌的蛋黄还难受。
一连两件事没办好，沈雅舒腹中堆积好多怨言和不满，脸上热呼呼的。周围人相互窃窃私语，络腮胡笑眯眯注视着她，沈雅舒胃里一阵翻涌。
络腮胡乐呵道：“嘿嘿，你瞧你想帮那个老太婆，人家根本不买账，我好不容易逮住她的，现在你把人放跑了，你是不是该赔偿我。”
“我哪知道，我就是来问问情况的。”局面急转，沈雅舒没在哥哥身边看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对付，慌了神。
络腮胡语气轻浮，“嘿，你一个小姑娘，别老皱着眉头，不好看。”说完向沈雅舒脸上摸去。
络腮胡的手掌比沈雅舒的脸还大，掌心泛油光，手背长满蜷曲黑毛。沈雅舒倒退三步，抽出木剑挡在身前，警告络腮胡，“站那别动，我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人群“哗”地散开，两人看起来要开打了，他们得站远点，免得被误伤。
络腮胡指沈雅舒手中木剑，捧腹大笑，“没想到是个奶娃娃，用的还是木剑，看剑鞘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宝剑呢。”
沈雅舒冷下脸，胸腔像是塞进好几只棉枕头，闷到难以喘息。她要撕开这种羞耻的感觉，提剑横在耳边，摆出姿势，不管后果如何，直接出招，“吃我一剑。”她要络腮胡后悔欺辱她。
剑虽然是木头削成的，劈向络腮胡时气势凌厉，不比真剑低，刺出动作果断，不拖泥带水。络腮胡被沈雅舒气势吓到，吃了一惊，来不及拔刀，咬紧牙，手臂交错挡住攻势。第一道袭击结束后，络腮胡不可思议检查手臂上留下发红的打痕。嘴一歪，又大笑起来，原来自己高看奶娃娃，防守和进攻姿势看上去有模有样，使出的劲没半分杀伤力，手臂上的红痕一点都不疼，过会估计连痕迹都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雅舒刚才使得那招是郭肖教的一套即能防身也能进攻的剑法，需要时常练才有效果。然而比起练武，沈雅舒更喜欢观察沈子清在衙门的一举一动，对练功，能拖一天是一天。
沈雅舒的反抗正是络腮胡喜欢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妞，玩起来更带劲。”说话同时，络腮胡抽出宽刀，经过千万次捶打的刀面印上光照，显的更具危险。络腮胡对空气“嚯嚯”劈砍两下，“咱们对几招，输了你乖乖听我话。”
“你可真会做美梦。”沈雅舒窝了一肚子火，她最讨厌别人瞧不起自己，现在她要络腮胡好瞧，完全忘记这套剑法自己还没练熟。
“哈哈哈，出手吧，我让你五招。”
跟沈雅舒还未练成的剑法相比，络腮胡的刀法是从实战中一场一场摸索总结出来的，怎么出手最利索，往哪砍最有效，怎么砍最快，这些他最懂，从不跟别人分享。
沈雅舒重重哼了声，她现在被愤怒控制，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八招对下来，沈雅舒手中木剑被宽刀砍出好几道缺口，再往下，沈雅舒全靠自己蛮力支撑，使剑手法完全不如一开始凌厉。
络腮胡一脸轻松，跟逗弄小猫小狗无差，最后厌烦了，扬手一招，将木剑劈成两截。
刀上的威慑力冲击在沈雅舒身上，木剑一断，沈雅舒“哇”地叫了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右手还握着半根残缺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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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雅舒并非漫无目在乱跑，她直面一辆牛车，眼神坚定。赶车老汉眼神不大好，直到沈雅舒离牛车还剩六步距离，才发现牛车前突然冒出人。老汉吓出一身冷汗，手扯拉牛绳，嘴里连发出嘘嘘声。黄牛应和发出“哞”的叫声，慢悠悠停下，甩动牛尾，驱赶围过来的小飞虫。
沈雅舒在离牛车还有一步时停住，右脚脚尖向左后旋，身体绕过黄牛，停在老汉侧边，嘴唇抿成一条向上的弧线，而后露出两对可爱的虎牙说道：“张伯，牛车不能走大道。”白狗跟过来，乖巧蹲在主人脚边。
张老汉气鼓鼓质问：“不走大道，走哪啊！”
沈雅舒在黄牛臀上轻手拍了拍，“沈哥哥有设家畜专用道，铺了两个月，告示提前贴了大半年，张伯你真不知道？”
黄牛甩了下尾巴慢吞吞转过脑袋，用一侧的黑牛眼去看是谁拍了自己。
张老汉失理在先，手里紧紧攥住赶牛鞭，两只浊眼瞪开，说不出辩解的话。周围逐渐有人围过来看热闹。张老汉心想：一个小辈竟然不给自己留面子。于是叫嚷嚷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汉我大字不识一个，屋外事一样不关心，不知道是正常。”他用赶牛鞭指着沈雅舒，“倒是你个小丫头，大街上拦人，难不难看。”
沈雅舒被没由的指责惊住，她头一回碰见不讲理的人。不过没关系，沈雅舒自恃在衙门长大，看得多，听的也有多，肯定有办法说服老汉。她刚准备张口，有人在牛车后喊了声，“诶，走不走啊，堵着路了。”
张老汉扭过半个身子对喊的人抱怨，“我也想走，被人拦住，走不了。”
喊的人上来，在沈雅舒身上扫视一眼，看到她腰间的木剑，“诶，你不是司爷的小妹吗？车是你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雅舒认真道：“是啊，牛车不能走大道，得走畜生专用道。”
“管走大道还是畜生道，现在你把牛车拦下来，后面人都走不过来。”
经这人一提醒，沈雅舒看向周围，那些路人在牛车旁围了圈，加上牛车占住街道，后边和前边的人都没法走。
“可是张伯的牛车不能上大道……”沈雅舒没刚才自信了。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忽然笑说：“原来是司爷的小妹，学司爷学的有模有样，像个小大人。”
沈雅舒没方才那般从容，脸颊涨红，加重语调着重强调，“我已经十四了，就是大人。”
她的话让围观路人发出彻底地大笑。一名手挎菜篮的富相妇女笑的浑身乱颤，对周边人说：“我家闺女十四岁订亲，十六岁成婚，第二年就给她夫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她语气自豪，像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名手里提鱼的男人应和挎菜篮妇女，“我家小子十五岁就娶老婆了。”
没一会，人群的着重点变为自家孩子多早娶妻生子，多早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这只是一小会，很快人群的着重点又回到沈雅舒身上，“再不让司爷给你找个夫君，过两年就没男人愿意娶你了。”
沈雅舒翻了夸张的白眼，她是沈子清和郭肖的妹妹，身边两位哥哥都是优秀的人，她对将来的夫君要求可不是白汾城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能做到的，而且沈雅舒心底最终目标可不是嫁人。
压心底的话沈雅舒才不随便跟别人说，但她也不想被人小瞧。要想让这些人以后不再拿嫁人调侃自己，沈雅舒决定制定一个高要求，让这些人杜口裹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嫁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嫁的，不满足四样要求，就算是天下第一富豪我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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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雅舒举起拳头，每说一条，便竖起一根手指，“我未来的夫君必须要像我的两位哥哥。一要身材高挑；二要相貌英俊；三要武功高强；四要高风亮节。缺一样我都看不上。”
“白汾城有四样全占的人吗？”大家相互看来看去，面面相觑。
“晋城多的是！”有道声音骤然从人群外传进来，人群纷纷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说话的是名背包袱的年轻男子，他正好经过这条街，看有人集聚，就过来凑个热闹，碰巧听见沈雅舒提到的四点。
“晋城男人不管老的少的，好看的多得是，身材也好。钱嘛，大都是有钱，品节高的也有，随你挑。”
“他们武功厉害吗？”沈雅舒随口问，她懒得纠正这名年轻男子，自己说的是四样要求缺一不可，话到年轻男子倒变了个意思。
年轻男子摊手，“我哪知道啊。”他就来凑个热闹，这女的反而跟自己计较上了。
沈雅舒不再理会这些人，等她回头找张老汉时，身边已是空荡荡，那里还有张老汉和牛车的影子。沈雅舒在这条街附近都看了遍，确定张老汉背着自己离开，心里郁闷无比，心想下次一定要处理好，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小白。”沈雅舒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白狗喊道，“走，我们接着巡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小白摇摇尾巴，乖巧跟上。
沈雅舒换了条街巡逻，悬挂在腰间的木制长剑重新给与她信心，加上有行人会给她让路，即使刚才出手失败，也给沈雅舒一种她也是白汾城掌管者的错觉。沈雅舒忍不想，再过三个月她就十五岁了，到时候一定要让沈哥哥把自己安排进衙门的巡逻班里去，白汾城的安全她也要出一份力。
想到美好的未来，自己跟巡逻班的人一起巡街，保证白汾城每日安危，想到这，沈雅舒握上木剑剑柄部分心里澎湃，巡逻步伐变为轻快。小白能闻到到主人心情变好，它也高兴地吐出舌头。
一条街未走到头，一声叫骂猝不及防闯入沈雅舒耳中。
“老太婆瞧你卖给我的破玩意，能用吗？还钱！”
“咦？出事了。”沈雅舒兴奋地搓搓手，听声音像是从侧街传来的。她摸上腰间的木剑，脑中勾勒出奸商老婆婆为了钱，以次充好，被人识破的场景。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回去要跟沈哥哥炫耀，她也是有能力帮哥哥们分担事务的。
想到此处信心大增，沈雅舒边挤开人群，边嚷道，“我是衙门备用巡逻班的人，大家让让。”
有人拉住沈雅舒，小声对她说：“东城那边的人过来买东西，不讲理。”
“啊？”沈雅舒怔了怔，脑中构建的场景被无情推翻，她倍感懊恼，回那人的语气冲了些，“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沈雅舒挤出人群，看到一个络腮胡大块头左手叉腰，右手对一名快晕厥过去的老婆婆指指点点，嘴里唾沫横飞，“这么老的人，都快进棺材了，还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沈雅舒皱起眉头，她最讨厌这种体型的男人，东城有一大把。
另一边，老婆婆无奈摆摆手，“不是啊，这不是我卖给你的。”
老婆婆无措的样子激发沈雅舒强烈的护弱心理，她上前站在大块头面前，挡住老婆婆，扬高脑门朗声道：“有什么事跟我讲。”
“哟，怎么来了个小姑娘？这是你婆婆？”络腮胡语气缓和，没回答问题，反而对沈雅舒投去暧昧目光。
沈雅舒自从来到西城，再没回东城。络腮胡常住东城，偶尔来西城闲逛，知道白汾城典史是个年轻人，但不知典史有个妹妹。
沈雅舒厌恶侧开步子，“别扯东扯西，回答我的问题。”
络腮胡大笑，“没事情，我只是跟老婆婆聊天呢。老太婆，你说是不是。”
“啊，这，这个……”老婆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沈雅舒对络腮胡的厌恶更深，在她眼里，络腮胡正在无耻威胁老婆婆。她厉声道：“蒙谁呢，隔老远我就听到你在叫唤，这还没事？你们给我说说。”最后一句话，沈雅舒是冲围观者讲的，她向人群看去，想求得实证，却没人敢接受这道视线，更不敢回答。他们负责看热闹不想惹祸上身，连被解围的老婆婆在沈雅舒站到她面前那一刻，果断钻出人群，连货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沈雅舒看到自己身又一次空了时，她嘴里泛出一股苦味，比吃一颗她最讨厌的蛋黄还难受。
一连两件事没办好，沈雅舒腹中堆积好多怨言和不满，脸上热呼呼的。周围人相互窃窃私语，络腮胡笑眯眯注视着她，沈雅舒胃里一阵翻涌。
络腮胡乐呵道：“嘿嘿，你瞧你想帮那个老太婆，人家根本不买账，我好不容易逮住她的，现在你把人放跑了，你是不是该赔偿我。”
“我哪知道，我就是来问问情况的。”局面急转，沈雅舒没在哥哥身边看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对付，慌了神。
络腮胡语气轻浮，“嘿，你一个小姑娘，别老皱着眉头，不好看。”说完向沈雅舒脸上摸去。
络腮胡的手掌比沈雅舒的脸还大，掌心泛油光，手背长满蜷曲黑毛。沈雅舒倒退三步，抽出木剑挡在身前，警告络腮胡，“站那别动，我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人群“哗”地散开，两人看起来要开打了，他们得站远点，免得被误伤。
络腮胡指沈雅舒手中木剑，捧腹大笑，“没想到是个奶娃娃，用的还是木剑，看剑鞘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宝剑呢。”
沈雅舒冷下脸，胸腔像是塞进好几只棉枕头，闷到难以喘息。她要撕开这种羞耻的感觉，提剑横在耳边，摆出姿势，不管后果如何，直接出招，“吃我一剑。”她要络腮胡后悔欺辱她。
剑虽然是木头削成的，劈向络腮胡时气势凌厉，不比真剑低，刺出动作果断，不拖泥带水。络腮胡被沈雅舒气势吓到，吃了一惊，来不及拔刀，咬紧牙，手臂交错挡住攻势。第一道袭击结束后，络腮胡不可思议检查手臂上留下发红的打痕。嘴一歪，又大笑起来，原来自己高看奶娃娃，防守和进攻姿势看上去有模有样，使出的劲没半分杀伤力，手臂上的红痕一点都不疼，过会估计连痕迹都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雅舒刚才使得那招是郭肖教的一套即能防身也能进攻的剑法，需要时常练才有效果。然而比起练武，沈雅舒更喜欢观察沈子清在衙门的一举一动，对练功，能拖一天是一天。
沈雅舒的反抗正是络腮胡喜欢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妞，玩起来更带劲。”说话同时，络腮胡抽出宽刀，经过千万次捶打的刀面印上光照，显的更具危险。络腮胡对空气“嚯嚯”劈砍两下，“咱们对几招，输了你乖乖听我话。”
“你可真会做美梦。”沈雅舒窝了一肚子火，她最讨厌别人瞧不起自己，现在她要络腮胡好瞧，完全忘记这套剑法自己还没练熟。
“哈哈哈，出手吧，我让你五招。”
跟沈雅舒还未练成的剑法相比，络腮胡的刀法是从实战中一场一场摸索总结出来的，怎么出手最利索，往哪砍最有效，怎么砍最快，这些他最懂，从不跟别人分享。
沈雅舒重重哼了声，她现在被愤怒控制，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八招对下来，沈雅舒手中木剑被宽刀砍出好几道缺口，再往下，沈雅舒全靠自己蛮力支撑，使剑手法完全不如一开始凌厉。
络腮胡一脸轻松，跟逗弄小猫小狗无差，最后厌烦了，扬手一招，将木剑劈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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