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它是我的朋友_男主只想成为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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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它是我的朋友

  晚饭是千草煮好,和郭肖一块提到衙门书屋的,北展展一直住在衙门,沈子清便叫北展展一块来吃。

  晚饭吃的有些压抑,没人敢提小白失踪这件事。沈雅舒没心情吃饭,随便往嘴里扒几口饭,塞几口菜,嚼一嚼,都没咽下,鼓着腮帮子说:“吃饱了。”

  “都没吃几口……饭……”沈子清话没说完,沈雅舒放下碗,面无表情离了书屋。

  晚上衙门漆黑,点灯的地方甚少,沈雅舒闲逛到一处漆黑回廊这,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去踢地面。

  回廊中央有一座跟书屋前一样的小景观,有踏跺将回廊和小景观连接起来。沈雅舒两条腿荡下踏跺,这个夜晚没有月亮,她无法在黑暗中欣赏这小片景观。沈雅舒伫立在小景观中央,叹出深沉的气,在转身回回廊时,折下一根树枝攥在手里,向两侧空气无聊做劈砍状。

  出了回廊,沈雅舒来到今晚的住处,她没点灯,径直到床边,不脱外衣,不脱鞋,手里攥树枝,仰面直挺挺躺上床。

  她住的这间屋子让北展展提前打理过,被铺是今天刚晒过太阳的,到了晚上依旧暖洋洋。

  好安静……

  沈雅舒发愣般盯在屋顶某处,在她发呆期间,回忆摸开匣子逃了出来。

  母亲快死的时候,沈雅舒遵循母亲叮嘱逃出落日苑,她无处可去,又担心会被落日苑的人抓回去,整日躲在东城犄角旮旯里不敢乱动,饿了就在晚上出来找吃的。

  当时她刚满十岁,跟东城的野狗抢食物吃,到了后来,她在一处深巷里找到一座破烂没人住的房子。她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决定靠自己好好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日,她去街上找活,运气好,在一家小食肆里当洗碗工,一天固定日费一文钱,多洗一百碗,多得一文钱,包一顿饭。

  为了多得一文钱,她洗碗洗到指腹皮肤变皱发白。她并不在意,怀揣两文钱,手捧免费分来的食物高高兴兴回自己住处。一年半后,在某日回家路上,她敏锐听见家附近有动静。

  熟悉的路在霎那间在她眼里变的十分危险。难道是落日苑那些人找到自己了?

  她躲在黑暗中,埋小身躯,一点一点向家挪去,直到她发现弄出动静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还未睁眼的小白狗。

  她放下手中碗,捧起小白狗,借着月光,送到眼前仔细瞧。估计小白狗刚出生没多久,四只爪子和嘴巴那里粉嘟嘟的。小白狗感受到自己被人捧在手心,张开嘴哼哼唧唧起来。瞧,它的舌头也是粉嫩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是没了妈妈吗?”

  “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我是你的朋友,我叫马雅雅舒。你叫什么?”

  “你没有花纹,白白的,就叫你小白吧。”

  回应她的只有小狗地哼唧。

  她小心把小白狗单手抱在怀里,空余那只手端起自己晚饭,谨慎而小步回到属于她的庇护所。

  在沈雅舒回忆正入神时,外头传来什么东西扒拉门的声音。沈雅舒立马坐起,捡起掉到地上的树枝,肃声质问,“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头回应她的只有那道挠门声。一股火气倏地窜上沈雅舒心头,她快步过去,打算外头无论是谁,她都要好好发泄自己的不满。

  “到底是谁!”

  门哐地拉开,外头一片敞亮,蓝天白云,天气极好。沈雅舒没看到任何人,脚下却传来一声声粗喘。

  沈雅舒猛低下头,不敢置信张开嘴。

  “小白!”她惊呼,嘴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你回来啦,我找你好久,你到底跑去哪啦!

  小白在门开后跑下踏跺,蹲坐在地面,吐出紫红色宽厚舌头,两只狗眼颜色比以往都深,平静注视自己的主人。

  “小白过来。”不知怎么的,沈雅舒心慌慌的,她出了房间,尝试再次呼喊小白,“你过来呀。”每次她一喊小白,小白就会过来蹭自己。

  小白依旧没有动,只有尾巴在一下一下摇摆。

  沈雅舒丢掉手中树枝,慢慢走下踏跺,笑容不如刚才欣喜,“我喊你也不过来,是跑出玩野了是不是。”沈雅舒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小白仍没有回应,连尾巴也不摇了,在沈雅舒即将靠近它时,小白抬起前爪,往后一蹦,再次跟沈雅舒拉开距离,这次它用一种令沈雅舒揪心的眼神认真凝望主人最后一眼,不做犹豫,扭头跑出月门。

  “你要去哪?”雅沈舒没发觉本该是长廊的地方变成了小院的月门,她也没心思在意这些,寻着小白急匆匆追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小白离开的速度不快,是他们平时小跑时的速度,可无论沈雅舒怎么追赶,她离小白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十步外。

  不知不觉,沈雅舒跟在小白后面追到来到一处湖边。在沈雅舒即将跑上弯弯绕绕的石桥时,小白突然冲她狂吠。

  “小白……”沈雅舒打了个激灵,小白从没对她这么凶过。

  就在她停下这一刻,沈雅舒突然感到四肢发沉,眼睛泛出的困意使她无法站立,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仰倒。

  不要!

  沈雅舒在心里哀求,她不要倒下,小白,小白还没回来。

  身体不受控的感觉太让人厌恶了,沈雅舒眼睁睁看着小白从自己视觉范围消失,视线不受控制向上移,再入眼的是美好洁净的蓝色天空,天上没有一朵云,没有一朵白云。

  锐物摩擦硬面的声音逐渐消失,沈雅舒知道那是小白跑远的声音。她忍不住哭出来,热泪沿脸颊两侧滑落,滴到她耳廓里,冰凉凉的。更令沈雅舒厌恶的是,她现在好困,明明小白在她眼前跑走了,可她却困的想睡觉。

  “小白。”沈雅舒听到自己声音,如同梦呓。周围环境扭转,白天变成黑夜,沈雅舒躺在原地,陷入更加深的梦境。

  沈雅舒睁眼看着屋顶发呆,思绪僵持好久,她猛然从床上惊坐起来,树枝从她身边掉落。沈雅舒怔怔环视屋内,这里跟她刚才看到场景不一样,刚才是梦?

  打开房间门,原本是小院连接月门的地方变成一条长廊,这才是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雅舒仰头凝视天空,她醒得早,天蓝得朦胧,天气凉爽,是个容易让人对未开充满希望和热血的早晨,这两样沈雅舒都没感觉到。她只感到自己的左胸口被利器剜出一个洞,里头东西全被挖出来了,只剩一个血淋淋的洞,心情上的沉重跟她看到母亲即将要病亡差不多。

  去街上转转吧。

  沈雅舒脑中不知何时冒出道声音。

  “好吧,去街上转转。”她自言自语。

  衙门卯时就开了大门,门前是一堵沿街砌起的高墙。灰墙加上青石板路,在清晨朝阳衬托下略显冷清。

  拐过最后一道离衙门口最近的长廊,沈雅舒赶巧碰见程丁和华狗向外搬一只半臂高,需要两人合抬的大木桶。

  沈雅舒探出身,迈过门槛喊道:“这是什么?你们在搬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你们?”

  “啊!”看到沈雅舒朝自己这边跑来,华狗呆愣张开嘴,立马扭头看向程丁,挤弄眉眼。

  “不用,我俩搬得动。”程丁反应极速,抽出一只手压住木桶盖。

  沈雅舒歪着头,未经修饰的眉尖略略蹙起。在她看来华狗表情诡异,程丁行为反常夸张,分明是瞒了自己什么事。她对木桶眯起眼。

  程丁和华狗一会相互交换眼神,一会观察沈雅舒动静,生怕少女冲过来吵着要看里头装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沈雅舒放松道,“但你们得告诉我,你们在搬什么?”

  程丁和华狗刚舒出去的气又吸了回来,两人相望一眼后,毫无默契地回答:

  “剩菜!”

  “没东西!”

  气氛处在尴尬边缘,程丁与华狗又一次对视,相互点头,同时出声:

  “没东西!”

  “是剩菜!”

  程丁哑然失言,埋冤瞪了眼华狗,对沈雅舒干笑,“其实是别人故意放在衙门口的甘水,我们准备拿去扔掉。”

  “还有这种事?这也太坏了。”看来沈雅舒是信程丁的话,嫌弃后退半步,准备往另一边走,“行了,你们去吧。”

  “嗯……我们把它丢的远远的。”程丁耸动眉头,示意华狗走快些。

  沈雅舒向另外的方向走出三步,三步后,她骤然回头,在程丁和华狗未反应前掀起木桶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华狗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嘴角向两侧扯成一个夸张的口型,可他口头阻止并没用,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程丁都来不及压住木桶盖,眼睁睁看着沈雅舒掀开盖子。

  时间仿佛停止,三人僵持在原地,木桶抬不走也放不下。

  沈雅舒双手举盖子,如同入定,直到盖子从她手中掉落,咂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声响,才把她从入定状态拉出来。

  “我们来的时候这个桶就在了。”程丁尝试解释,边示意华狗放下木桶。担忧看着僵化的沈雅舒,程丁尽量安慰,“别难过,小白它……”

  “我知道了。”周围的声音被沈雅舒自动忽略,程丁的安慰没能说完。

  沈雅舒脑中赫然出现几天前的画面,如同着魔似地嘟囔,“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知道是谁,我这就去杀了他!杀死他给小白报仇。”

  一听沈雅舒想去杀人,程丁赶忙拦住她,“别冲动。”

  沈雅舒就跟看陌生人一样凝视程丁,眼里全是质疑和不顾一切要发泄的怒火,“别冲动?你竟然叫我别冲动!”

  程丁急的差点跺脚,朝愣神的华狗喊,“快去叫司爷。”

  “哦……昂……”华狗从没见过沈雅舒这般疯狂的模样,在原地杵了会,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衙门。

  “滚开!”沈雅舒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霸占她的大脑,理智可怜兮兮缩在角落。沈雅舒听不进任何劝说,程丁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只有聒噪一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沈雅舒走那边,丁程都能准确将她拦下来。上脑的愤怒稍降了下来,沈雅舒发现自己腰间空空的,木刀折了,她拿什么给小白报仇。

  程丁见沈雅舒停下来,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作用,不料一声叮咛,他配身的刀落入沈雅舒手中。

  程丁急了,直拍大腿,“司爷会为小白讨回公道的。”

  “我不要讨回公道。”沈雅舒的眼神如同要吃人,程丁浑身一颤。沈雅舒一字一顿说,“我要一命抵一命。”愤怒使沈雅舒头顶几根发丝往四周炸开,跟一只处在防御时的刺猬相同

  “不值得啊!死的只是一条狗罢了,你冷静点。”情急之下,程丁说话变的不含蓄,直接进入沈雅舒最介意的雷区蹦跶。他越是这么劝说,沈雅舒越激动。她的执着快

  让程丁崩溃了,心底乞求华狗动作麻利点,他快拉不住沈雅舒了。

  “我不想冷静。”沈雅舒把刀直指程丁胸口,吓的程丁连退七八步,不敢靠近。

  程丁都想对沈雅舒喊一声姑奶奶了,就差跪下求她别激动,“求你了,把刀放下。”

  沈雅舒不顾一切嘶吼,“小白对于我来说就像亲人和朋友,你根本不懂那种相互依靠的感觉。”

  “把刀放下!”就在程丁考虑要不要真跪下求沈雅舒放下刀时,一声洪亮而严肃的声音让他松了口气。

  沈子清在书屋里还未起床时,华狗急忙跑到书屋不停拍门。拍了会,见书屋里没动静,华狗又绕到书屋里屋的位置拍窗户,“司爷!小姐要去杀人呐!我们快拦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惊醒,开了窗,“你说什么?”

  华狗呆呆看着窗里的两人,回了神,双手比划道:“小白被人烹了,装在木桶里送到衙门口,我和程丁过来开大门的时候看到,本来想偷偷拿去扔掉,结果小姐看到了,受了刺激,在衙门口闹着要去杀人。”

  小白被人烹了!沈子清和郭肖吃惊不已,来不及束发,披上外衣匆匆赶去衙口。

  “司爷你可来了,我劝不住她呀。”程丁没刚才紧绷,哭丧脸摊开双手向沈子清展示自己的无奈。

  沈子清快步上前夺走沈雅舒手里的刀,斥责的话却说不出口。沈雅舒任由刀脱手,视线缓缓移到沈子清忧虑的脸上,僵呆一刻,下一秒所有愤怒绝望化作眼泪涌出眼眶。沈雅舒哭的无声,任眼泪下滑,“哥,小白死了,我昨晚还梦到它了,所以……昨晚它是来跟我告别的是吗?”

  “小白担心你。”沈子清叹气。妹妹一哭,他整颗心软了下来,掏出手绢擦净沈雅舒脸颊上的泪痕,可泪是无止境的,擦干后很快有新的眼泪流下来。看着沈雅舒倔强的眼神,沈子清很是心疼,柔声问,“小白呢?”

  程丁往木桶的方向指了指,不敢开口,生怕刺激到沈雅舒。

  木桶里边的情况郭肖在出衙门是就已经看过,他代替沈子清抱紧沈雅舒,好让沈子清能亲自过去看看。

  沈子清向木桶迈出一步,内心不安便加重一分,他害怕尸体,即便任职这些年见过好几具尸体,他心里仍旧迈不过去这个坎。

  他记忆中,对第一次失手杀死春灯会上的那名刺客印象深刻,那次产生的阴影一直跟随他到现在,即便现在木桶里装的是他认识的小白狗,这种引起心慌得恐惧还是难以消散。

  强忍腹部呕意和心底的焦躁,沈子清逼迫自己好好查看小白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如华狗所说,小白被人烹过。从外表遗留的痕迹,沈子清能想象出当时场面有多残忍。

  因被烹过,小白眼睛蒙上一层半透明的雾,胸腔处可见肋骨,加上狗体削瘦,代表小白被人抓走后饿了好几天,左前腿白骨表面平滑的残缺口代表有人用刀在上面剜过,而束缚四肢的草绳代表小白在被烹前还是活的。凄惨的咽呜突然入侵沈子清大脑,他不敢往下想去。

  沈雅舒过来拽住沈子清衣袖,哀求道:“求你了,替小白报仇。”

  “我会的。”沈子清只能这么安抚。

  沈雅舒握紧双拳,“我要让他体会小白所受到的痛苦。”

  “不可以。”沈子清严厉反驳。

  沈雅舒不满皱起双眉,将拳头攥的更紧,“为什么?因为小白是狗,所以坏人不用得到惩罚吗?”

  “晋国暂时没有为人以外的生命定律例。”无论是多珍惜的动物,沈子清心想,它们永远不会排在人命前面,无论它们多珍贵多稀有。

  事实就是如此,至少在这里是的。即使沈子清很想让残忍的偷狗者感受小白死前的痛苦,可现实在提醒他,唯一能定偷狗者罪行只有盗窃罪,如果他嘴皮足够厉害,还能把那名偷狗者送去边境军队里做苦力活。

  他的话让沈雅舒变得沉默,沈雅舒看向在场的另外三人,带着湿润的眼眶问他们,“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遗憾。”虽然心疼妹妹,但郭肖认为沈雅舒应该面对现实,总有一天她会遇到更残忍更现实的问题。

  程丁和华狗不敢回答干脆低下头。在他们心底,狗只是狗,就像牛也只是牛罢了,其中还有一部分感情觉得不是自己的狗,不是自己的牛,它们丢了死了,与自己无关,能帮忙一起找已经是他们最大极限,要让他们感同身受,很难。

  程丁和华狗的沉默在沈雅舒眼里看来等同于哥哥们的回答,她心底跳出一道声音,“没人理解我,没人能帮我’”

  沈雅舒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大闹一场,还是安静回院里,再或者找一只白狗代替小白。有两个想法在她内心深处孵化,而她想做的那个想法一定会得到所有人反对。

  沈雅舒的状态令人堪忧,小身躯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她也却实如此,扛不住所有情绪,晕了过去。

  沈雅舒笔直倒下的刹那,被沈子清抱入怀中,而后横抱起来。

  “司爷。”程丁谨慎询问,“小白该怎么处理。”

  “埋我书屋前头的那颗大树底下。”

  “是。”司爷的要求有些奇怪,程丁还是低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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