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助人
还蛮清闲的日子里，沈子清看完姜云锡给的册子。里面个别记录郭肖有去查实过，信息真假参半，虚实相衡，跟姜云锡说的无差。
从中，有一条信息引起沈子清注意，他对纸上的黑墨文字看入了神，喃喃自语，“或许这样可行。”
此时郭肖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三十出头的管家。
有外人在，郭肖便不叫沈子清名字，而是唤殿下。
沈子清放下册子，管家上前一步道：“殿下，太子来了，正在堂屋喝茶。”
沈子清敛起眉，“他来做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太子回宫正巧路过府前，便来看看殿下您。”
沈子清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看向郭肖，并不是在向对方求意见，而是下意识看过去，随后起身道：“行吧，去见见我的太子哥哥。”
管家先一步去堂屋。
郭肖打算一块同去，沈子清道：“要是不想见，就在这等我回来。”
郭肖道：“总是要碰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不再阻拦，两人一块去了堂屋。
刚过门槛，沈子清朗声道：“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真是稀客呀。”他假装忘了管家有说过原因。
沈月清随意抬眼，瞟了眼郭肖，抬腕托起盏托，淡红唇面贴上瓷白茶沿，小口喝了口茶道：“路过，便来看看。”
沈子清敛袂坐下，左瞧右瞧道：“四哥呢？今日他怎么没来。”
沈月清手头一顿，淡淡道：“水斌有事要做，怎么可能整日跟在我身边。”
沈子清故作沉思，拖长音“哦”了声，“我还以为四哥只会在太子身边待着呢。”他语调稍怪，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出里头的不对。
郭肖目光垂地，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手指戳了下沈子清的后背。
沈子清抖两下肩膀，在沈月清未出口前浅浅挽回一下方才不严谨的话，“哈哈，诶呀。不过四哥跟太子感情深，从小就呆在一块，跟两块糖一样黏在一起，拉也拉不开，怪不得我这么说。”
郭肖偏过头，合上眼。得了，沈子清的挽回就跟瞎闹一般，还不如不开口。
见此情景，沈月清意外没话里含箭责怪回去，而是抿唇，目光灼热的盯着沈子清瞧，沈子清误解了这道眼神，便挑衅似地盯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半晌，沈月清忽有种茫然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这边，沈子清摸上自己的脸颊，含笑道：“我脸上是有东西吗？让太子这般看我，怕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沈月清堪堪收回目光，视线转到自己鞋面，耳廓莫名泛起红晕，随后咬住下唇，蓦然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先回宫了。”
“诶，这就走了？”沈子清被沈月清突然的反应整的有些莫名，他还以为沈月清要压他一头，结果就这么走掉了，连沈月清突然来拜访的真实原因他都还没搞清楚呢。
“真奇怪。”沈子清自顾嘟囔。
望着沈月清狼狈离去的慌乱背影，郭肖眸色复杂，眨眼后，将这份情绪隐在内心深处，做下某个决定道：“我去外面看看，碰到的话要处理掉么。”
沈子清斟酌一番，“先不用，到时候再看。”
郭肖点点头，临走前沈子清对他道：“小心些。”
“好。”应完，下一秒郭肖整个人在原地消失。
沈子清在堂屋外的青石板道上多站了会，思量接下来的计划还待完善的地方，而后起步往府邸大门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沈子清离大门还差几步，郭肖悄无声息出现在沈子清身侧。两人都略显惊讶。
沈子清惊讶于郭肖回来的速度，“这么快？”
郭肖面露疑惑，像是刚经历过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道：“周边看了好几圈，没有太子布置的眼线。”
原本他们默契认为沈月清突然造访，是想趁机在佑清府周边埋下监视他们的眼线，就跟从前在府中安插眼线一样，可郭肖出去巡视什么都没发现，沈月清也如自己所说，乘车回宫去了。
沈子清一时语塞，跟郭肖相视一眼，不敢自信道：“他……真的只是来看看我？”
郭肖一手搭在剑柄上，指尖肌肤抵触在冰凉的剑纹雕花上，默了会道：“估计是了。”
沈子清倒抽一口凉气，想了想，暂且把沈月清出乎寻常的行为放至一旁。道：“不管他了。你陪我去个地方。”
郭肖没多想就答应了。
沈子清笑了起来，凤眼半眯，眼里盛着喜色，单手揽住郭肖那劲窄的腰身道：“也不问问我去哪？”
不远处，有几名家仆正从一处廊下走来，郭肖敏锐察觉有他人靠近，扯开沈子清的手轻声嗔道：“有人来了，别胡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撇撇嘴，悻悻然收回不安分的爪子，玉腕一甩，哗的一声展开戴在腰间的白扇，兀自摇扇，扇出缕缕徐风，吹的鬓边青丝摇晃的如湖边无忧的柳枝一般。
郭肖余光瞥去，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问题问出来了，“准备去哪里？”
沈子清昂头打量天上熠熠白驹，没立即作出回答，而是反问，“前几年晋国涌进大量难民的事情你知道吗？”
郭肖道：“记得，是让部分人去修链接穗国的官道。”
“嗯。”沈子清往街上走，手中摇扇道，“云锡给我的那本册子上有记，北边群山链接穗国的官道早已修好，原本那些难民是要继续开垦荒山和荒地的，结果因宫中形势颠倒，那帮难民就没人管了。”
郭肖，“难道没人上报？”
沈子清耸耸肩头，猜测道：“老皇帝和沈月清平分权势，估计那时候上下官员忙着站队巴结，哪有心思管那些难民。”
郭肖道：“没人管，那些官员也不怕难民起声喧闹。”
沈子清摇摇头，“我刚才说错了，不应该是没人管，而是有人特地压制了难民。或许威逼利诱，又或者用其他什么法子。”
郭肖凝神思索，而后豁然理解，“你想利用那些难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收起扇子抵在下唇处，略有愁容，“唔……”
不过上扬的嘴角出卖了沈子清此时的心境，薄唇往一侧勾起，不再继续装下去了，笑道：“说来多亏了西夜摄政王那一晚的教导，现在正好用上。”
郭肖：“……”
沈子清嘟起嘴，做出一副无辜样。他容貌甚为俊俏，眼角含情，不做表情时就尤为吸引人目光，更别说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微蹙的眉头，眼眸含秋含怨映照出郭肖的身影，沈子清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夫君为何这般看着子清呢，难道说是子清昨晚没让夫君爽够，才嫌弃么。”
郭肖：“……”这人回来后是越来越爱演戏，还更不要脸了。
郭肖扶额转到一侧。
真是没眼看。
“好了。”整理好心情，郭肖道：“你想怎么做。”
沈子清变回正经样，白扇轻摇，“自然是先……帮难民解决生活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肖一愣，大致明白沈子清的用意。
两人一路往北边郊区出发，身边繁华热闹的街景被平缓的山丘替代，景色逐渐变得荒凉，喧闹无法穿过长远的距离飞到他们耳中。
大致行了一两个时辰，落在沈子清和郭肖面前的不再是单一的树林和灌木，而是有了人群居住痕迹。
在挖了一小半的山脚下，立着几间简陋狭小的房屋，走近才发现这些房屋小的可怜，就像蜗牛的壳，只有一室。这些房屋的屋顶是用砍来的野草，和了泥巴铺盖上去的，门户是用荆条编起来的。
站在这些勉强称得上是房屋的方形架子外，沈子清和郭肖的衣着在这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那些居住在荒山间的难民见有外人来，无论小孩还是大人都畏畏缩缩挤在一旁默声观望。
瞧一张张略显黢黑消瘦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眼睛突兀的镶嵌在眼眶中，沈子清面色严肃，将这小片杂乱的环境打量了遍，发现这里只有老弱妇孺，不见身体强壮的男子。
“去那边看看。”沈子清低声道。
两人往另一处山脚下走去。忽然的，原先缩在角落里的妇女小孩一股脑跑出藏身角落，眼中隐含惊恐，拦住沈子清和郭肖的去路。
一名妇女半侧身躯，脑袋缩起，黑亮的眼珠子自下而上抬起，以豁出去却又无法完全接受这种情绪的状态，怯生生阻拦道：“你、你们不能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回身看向那些站在房屋旁的老人和幼儿，正对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沈子清垂下长睫，而后缓和语气道：“大婶放心，我们只是过去看一看。”
妇女咽下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两名俊朗男子，口喘大气死命摇头。跟妇女一块来的其他人紧张兮兮警惕着。
郭肖手搭上剑柄，沈子清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先别动手。
“你们不必紧张，我不是管家派来的。”沈子清换上和善的笑容，收起扇子，从怀中摸出事先买好的肉包。
肉包藏在沈子清怀中，拿出来还是温热的。沈子清两指拿着肉包递到离自己最近的孩子面前，在小孩鼻子附近晃动两下让香味更快钻入翕张的鼻腔中。
对于很少吃肉的人来说，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难以抗拒肉包中肉的香气。妇女吞咽口水想替小孩拒绝，可小孩抵抗诱惑的能力没大人好，犹豫过后，在妇女阻止前接下肉包。白白嫩嫩的肉包躺在小孩手心，衬的小孩肤色褐中带黄。
小孩笑开了花，仰头看向妇女，郑重将包子双手送出，举上头顶。
妇女瞅瞅陌生男子的笑容，又看向孩子期待的眼神，踌躇半晌，妇女舔舔干涩起皮的嘴唇，对孩子说：“你吃吧。”
小孩应声摇头，把肉包掰成两半，一半分给妇女，由此肉包的香气传播的更远了，方才一块拦路的几人，现在眼中只有小孩和妇女手中的肉包，个个作咽口水状，连眼神都飘忽起来，双手在裤腿上拘谨搓揉。
沈子清冲那些人笑了笑，又从怀中拿出另一袋热乎的肉包交给郭肖，让郭肖把这袋肉包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道渴望的眼睛随拿肉包人的移动而移动，没一会两袋肉包全分光了。
沈子清松了口气，他分前难免担心这帮人饿坏了会不顾秩序地抢夺，结果沈子清担忧的情况并没发生。
居住在此的难民感受到沈子清真没恶意，态度也缓和了许多，跟沈子清聊了起来。
后来沈子清得知，这些难民原本是有地分到手中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穿官服的人过来通知他们，那些地不能种了，要敢私自种，直接拉去坐牢。如果一定要种也可以，那就得交租金。
这群难民本身就没什么钱，怎么可能交得起租地的钱。
地不让种就算了，还不让他们搬出这里，说是会影响晋城其他居民。
这条路不行，那便换一条路。有人提出直接从修好的管道走，去隔壁穗国。可一群难民中老弱妇孺占了大半，没有存粮没有钱，怎么让弱老熬过漫长徒步。
最终大家还是决定留在荒山中。年轻的，还有力气的男子出山寻活，留下来的相互照应，相互养活，顺道偷偷种些菜，因此方才沈子清和郭肖去那边的时候，他们才很紧张的将人拦下。
听完难民们的话，沈子清和郭肖脸色都不太好看，眼见时间不早了，两人起身告别，临走前，沈子清跟他挥手再见的小伙人说，他之后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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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郭肖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名三十出头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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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放下册子，管家上前一步道：“殿下，太子来了，正在堂屋喝茶。”
沈子清敛起眉，“他来做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太子回宫正巧路过府前，便来看看殿下您。”
沈子清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看向郭肖，并不是在向对方求意见，而是下意识看过去，随后起身道：“行吧，去见见我的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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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肖道：“总是要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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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门槛，沈子清朗声道：“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真是稀客呀。”他假装忘了管家有说过原因。
沈月清随意抬眼，瞟了眼郭肖，抬腕托起盏托，淡红唇面贴上瓷白茶沿，小口喝了口茶道：“路过，便来看看。”
沈子清敛袂坐下，左瞧右瞧道：“四哥呢？今日他怎么没来。”
沈月清手头一顿，淡淡道：“水斌有事要做，怎么可能整日跟在我身边。”
沈子清故作沉思，拖长音“哦”了声，“我还以为四哥只会在太子身边待着呢。”他语调稍怪，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出里头的不对。
郭肖目光垂地，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用手指戳了下沈子清的后背。
沈子清抖两下肩膀，在沈月清未出口前浅浅挽回一下方才不严谨的话，“哈哈，诶呀。不过四哥跟太子感情深，从小就呆在一块，跟两块糖一样黏在一起，拉也拉不开，怪不得我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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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沈月清意外没话里含箭责怪回去，而是抿唇，目光灼热的盯着沈子清瞧，沈子清误解了这道眼神，便挑衅似地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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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子清摸上自己的脸颊，含笑道：“我脸上是有东西吗？让太子这般看我，怕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沈月清堪堪收回目光，视线转到自己鞋面，耳廓莫名泛起红晕，随后咬住下唇，蓦然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先回宫了。”
“诶，这就走了？”沈子清被沈月清突然的反应整的有些莫名，他还以为沈月清要压他一头，结果就这么走掉了，连沈月清突然来拜访的真实原因他都还没搞清楚呢。
“真奇怪。”沈子清自顾嘟囔。
望着沈月清狼狈离去的慌乱背影，郭肖眸色复杂，眨眼后，将这份情绪隐在内心深处，做下某个决定道：“我去外面看看，碰到的话要处理掉么。”
沈子清斟酌一番，“先不用，到时候再看。”
郭肖点点头，临走前沈子清对他道：“小心些。”
“好。”应完，下一秒郭肖整个人在原地消失。
沈子清在堂屋外的青石板道上多站了会，思量接下来的计划还待完善的地方，而后起步往府邸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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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惊讶于郭肖回来的速度，“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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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清一时语塞，跟郭肖相视一眼，不敢自信道：“他……真的只是来看看我？”
郭肖一手搭在剑柄上，指尖肌肤抵触在冰凉的剑纹雕花上，默了会道：“估计是了。”
沈子清倒抽一口凉气，想了想，暂且把沈月清出乎寻常的行为放至一旁。道：“不管他了。你陪我去个地方。”
郭肖没多想就答应了。
沈子清笑了起来，凤眼半眯，眼里盛着喜色，单手揽住郭肖那劲窄的腰身道：“也不问问我去哪？”
不远处，有几名家仆正从一处廊下走来，郭肖敏锐察觉有他人靠近，扯开沈子清的手轻声嗔道：“有人来了，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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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肖余光瞥去，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问题问出来了，“准备去哪里？”
沈子清昂头打量天上熠熠白驹，没立即作出回答，而是反问，“前几年晋国涌进大量难民的事情你知道吗？”
郭肖道：“记得，是让部分人去修链接穗国的官道。”
“嗯。”沈子清往街上走，手中摇扇道，“云锡给我的那本册子上有记，北边群山链接穗国的官道早已修好，原本那些难民是要继续开垦荒山和荒地的，结果因宫中形势颠倒，那帮难民就没人管了。”
郭肖，“难道没人上报？”
沈子清耸耸肩头，猜测道：“老皇帝和沈月清平分权势，估计那时候上下官员忙着站队巴结，哪有心思管那些难民。”
郭肖道：“没人管，那些官员也不怕难民起声喧闹。”
沈子清摇摇头，“我刚才说错了，不应该是没人管，而是有人特地压制了难民。或许威逼利诱，又或者用其他什么法子。”
郭肖凝神思索，而后豁然理解，“你想利用那些难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收起扇子抵在下唇处，略有愁容，“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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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肖：“……”
沈子清嘟起嘴，做出一副无辜样。他容貌甚为俊俏，眼角含情，不做表情时就尤为吸引人目光，更别说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微蹙的眉头，眼眸含秋含怨映照出郭肖的身影，沈子清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夫君为何这般看着子清呢，难道说是子清昨晚没让夫君爽够，才嫌弃么。”
郭肖：“……”这人回来后是越来越爱演戏，还更不要脸了。
郭肖扶额转到一侧。
真是没眼看。
“好了。”整理好心情，郭肖道：“你想怎么做。”
沈子清变回正经样，白扇轻摇，“自然是先……帮难民解决生活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肖一愣，大致明白沈子清的用意。
两人一路往北边郊区出发，身边繁华热闹的街景被平缓的山丘替代，景色逐渐变得荒凉，喧闹无法穿过长远的距离飞到他们耳中。
大致行了一两个时辰，落在沈子清和郭肖面前的不再是单一的树林和灌木，而是有了人群居住痕迹。
在挖了一小半的山脚下，立着几间简陋狭小的房屋，走近才发现这些房屋小的可怜，就像蜗牛的壳，只有一室。这些房屋的屋顶是用砍来的野草，和了泥巴铺盖上去的，门户是用荆条编起来的。
站在这些勉强称得上是房屋的方形架子外，沈子清和郭肖的衣着在这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那些居住在荒山间的难民见有外人来，无论小孩还是大人都畏畏缩缩挤在一旁默声观望。
瞧一张张略显黢黑消瘦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眼睛突兀的镶嵌在眼眶中，沈子清面色严肃，将这小片杂乱的环境打量了遍，发现这里只有老弱妇孺，不见身体强壮的男子。
“去那边看看。”沈子清低声道。
两人往另一处山脚下走去。忽然的，原先缩在角落里的妇女小孩一股脑跑出藏身角落，眼中隐含惊恐，拦住沈子清和郭肖的去路。
一名妇女半侧身躯，脑袋缩起，黑亮的眼珠子自下而上抬起，以豁出去却又无法完全接受这种情绪的状态，怯生生阻拦道：“你、你们不能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子清回身看向那些站在房屋旁的老人和幼儿，正对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沈子清垂下长睫，而后缓和语气道：“大婶放心，我们只是过去看一看。”
妇女咽下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两名俊朗男子，口喘大气死命摇头。跟妇女一块来的其他人紧张兮兮警惕着。
郭肖手搭上剑柄，沈子清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先别动手。
“你们不必紧张，我不是管家派来的。”沈子清换上和善的笑容，收起扇子，从怀中摸出事先买好的肉包。
肉包藏在沈子清怀中，拿出来还是温热的。沈子清两指拿着肉包递到离自己最近的孩子面前，在小孩鼻子附近晃动两下让香味更快钻入翕张的鼻腔中。
对于很少吃肉的人来说，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难以抗拒肉包中肉的香气。妇女吞咽口水想替小孩拒绝，可小孩抵抗诱惑的能力没大人好，犹豫过后，在妇女阻止前接下肉包。白白嫩嫩的肉包躺在小孩手心，衬的小孩肤色褐中带黄。
小孩笑开了花，仰头看向妇女，郑重将包子双手送出，举上头顶。
妇女瞅瞅陌生男子的笑容，又看向孩子期待的眼神，踌躇半晌，妇女舔舔干涩起皮的嘴唇，对孩子说：“你吃吧。”
小孩应声摇头，把肉包掰成两半，一半分给妇女，由此肉包的香气传播的更远了，方才一块拦路的几人，现在眼中只有小孩和妇女手中的肉包，个个作咽口水状，连眼神都飘忽起来，双手在裤腿上拘谨搓揉。
沈子清冲那些人笑了笑，又从怀中拿出另一袋热乎的肉包交给郭肖，让郭肖把这袋肉包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道渴望的眼睛随拿肉包人的移动而移动，没一会两袋肉包全分光了。
沈子清松了口气，他分前难免担心这帮人饿坏了会不顾秩序地抢夺，结果沈子清担忧的情况并没发生。
居住在此的难民感受到沈子清真没恶意，态度也缓和了许多，跟沈子清聊了起来。
后来沈子清得知，这些难民原本是有地分到手中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穿官服的人过来通知他们，那些地不能种了，要敢私自种，直接拉去坐牢。如果一定要种也可以，那就得交租金。
这群难民本身就没什么钱，怎么可能交得起租地的钱。
地不让种就算了，还不让他们搬出这里，说是会影响晋城其他居民。
这条路不行，那便换一条路。有人提出直接从修好的管道走，去隔壁穗国。可一群难民中老弱妇孺占了大半，没有存粮没有钱，怎么让弱老熬过漫长徒步。
最终大家还是决定留在荒山中。年轻的，还有力气的男子出山寻活，留下来的相互照应，相互养活，顺道偷偷种些菜，因此方才沈子清和郭肖去那边的时候，他们才很紧张的将人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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